经济观察网 记者 瞿依贤 尽管纷纷发公告撇清关系,A股千金藤素概念股中,部分个股近日连续涨停。有媒体报道称,“我国科学家发现的新冠治疗新药获得国家发明专利授权。专利说明书显示,10 μM(微摩尔/升)的千金藤素抑制冠状病毒复制的倍数为15393倍”。
需要探讨的地方很多,首先值得商榷的是,千金藤素是不是新冠治疗药物?
不管新药、老药,只有国家药监局批准某一款药物用于新冠治疗,才可以称这款药物是新冠治疗药物/抗新冠药物。
比如辉瑞的新冠口服药Paxlovid,获国家药监局批准,用于治疗成人伴有进展为重症高风险因素的轻至中度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今年也被写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在国家卫健委的描述中,Paxlovid是“抗新型冠状病毒药物”。
从目前的公开信息看,千金藤素所谓抗新冠病毒只做了细胞水平的体外试验,在体外试验阶段显示出了一定的抑制新冠病毒的效果。
前述报道中的科学家是北京化工大学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院长童贻刚。童贻刚团队在2020年5月曾发表论文,他们利用体外细胞模型筛查了2406种“老药”,发现有三种能在体外有效抑制新冠病毒对细胞的感染,其中效果最好的就是千金藤素。
回忆一下,新冠肺炎疫情爆发至今两年多的时间里,在体外试验阶段显示出抑制新冠病毒效果的药物并不在少数。
2020年初的武汉疫情中,中成药双黄连口服液,阿比多尔、达芦那韦,这几款药都由业内权威的实验室和团队进行了体外试验,都显示出了抑制新冠病毒的作用。
但这样的例子在过去两年有过百个,要么止步于体外试验阶段,要么进入临床研究却被验证无效,成功的只有极少数的几个。
一个药要上市或者要申请新的适应症,常规步骤包括,基础研究、临床前研究,在动物身上进行药理、毒理和有效性测试,生产实验以及临床试验。最后一步的临床试验通常有一、二、三期,需要验证在体内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往往历时数年。
童贻刚说,千金藤素主要通过干扰细胞应激反应逆转受感染细胞中大多数失调的基因和通路,从而发挥抗冠状病毒效果。
专利说明书则显示,对千金藤素、西拉菌素、盐酸甲氟喹这三种筛选出的抗新冠病毒有效化合物进行试验,10 μM的千金藤素、西拉菌素、盐酸甲氟喹在细胞感染72小时后分别能抑制病毒复制15393倍、5053倍、31倍,实验结果均可重复。
科学来说,“15393倍”可以说明在体外试验中,千金藤素抑制新冠病毒的效果,比西拉菌素、盐酸甲氟喹好一些。
千金藤素是从防己科植物头花千金藤、地不容中分离提取的双节基异喹啉生物碱,也是一款“老药”,此前获批的适应症是白细胞减少。
国家药监局的数据库显示,4家企业拿到了千金藤素片的上市批件,分别是沈阳管城制药有限责任公司、云南白药集团文山七花有限责任公司、云南白药集团大理药业有限责任公司、云南生物谷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功能主治均为:清热凉血;用于肿瘤病人因放疗化疗引起的白细胞减少症。
从体外研究来看,千金藤素也是一个新冠候选药物。不过体外研究跟体内试验不一样,很多在体外研究中有很好效果的药物,一旦上到人体,会无法吸收,或者很快会被代谢。
《Nature》的子刊曾披露一个数据:抗感染用药的临床试验平均用时为7.1年,成功率为19.1%。
对于还未进入临床试验阶段的千金藤素,要成为一个新冠治疗药物,还有重重“关山”要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