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厄特:通过历史看清现在(4)
导语:原来我总有一种恐惧,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恐惧,我不敢写我父母在世的那个年代,我要不然就写我出生以后那个时间,要不然就写更早的维多利亚时期,现在我把这本书写下来,在历史跨度上就完成了这个轮回,把所有的历史涵盖进去

 

这个写法让美国人看了以后很不开心,编辑就在每一页边边角角注上很多东西,关于性的,他怎么写呢,你错失一个很好的达到高潮的机会,当然两个方面的机会都有了,一语顺双关。然后我回答,你难道不知道迟来的爱这个事更有意思吗?反正经过一个斗争,最后让我这么出了。

 但是拍电影不一样了,拍电影是两个拍的方式,一个是到最后两个真正肉体结合在一起,另外一个是这个事早早发生,没有等到最后。两个都拍出来了,最后还是选择让他们两个人更早的结合,因为也担心不但编辑受不了,可能观众也等不下去。

 陆建德:这本书中文版我还没有读完,觉得翻译这个事不好干。因为你在整个行文当中把各种各样的文风都用了一遍,比如维多利亚时代散文的风格,对翻译的挑战更大了。不知道止庵老师有什么看法?

 止庵:我听说这个书的翻译曾经有好几个,有一人翻译了十万字干不了,有个人翻译了两万字不干了。确实这本书对翻译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后来终于有个翻译接手,但是我想能真正传达出这个书的原意他也是尽力去做了。

 拜厄特:我对翻译深表感谢。这确实对很多人都有挑战。我听说丹麦语的翻译当时就为了翻我这个书专门创作了19世纪的丹麦语,后来得了一个奖。这个奖并不是最佳文学翻译奖,而是说真正的文学创作奖项。

 止庵:中文翻译诗歌这部分也是尽量努力用一种比较古怪的,跟我们平常看的语言不太一样,这个希望读者理解,可能作者想像丹麦的翻译一样,不是不太知道背景,或者文字不好,其实是他故意想把它变得不同于我们现在的语言。

 陆建德:你的书好像给我们揭开一个维多利亚时代不为人所知的另外一面,看上去好像您在跟罗琳有一个对话,但是你在这当中体现维多利亚时代的方方面面或者不为人所知的一面,这方面能不能谈一下。

 拜厄特:当时也是挺惊讶的,J琳对达尔文的理解超过我们,他也是想从达尔文的角度,这种口气去描述历史,包括历史的长度,以及历史的进化。

 达尔文第一本很有名的书叫《物种起源》,第二本《性别选择》,如何异性之间相互吸引选择。刚才陆老师提到的这本小说里面,开篇一句是这样,当时在一个赌场里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非常美丽,很奇怪这个女人,他第一句话就是她美吗?这一句话体现出达尔文中心的思想,异性之间吸引的源泉、评估选择的机制,还有偶然随机的状态都能在这一句话当中。

 陆建德:你在写作的时候有时候会颠倒写,更让女性的本能发挥更积极的作用。

 拜厄特:小说当中的女主人公,她是一个英国的女孩,她又遇到了学自然学的达尔文主义的学者,他的使命就是去摧毁传统。

 《天使与昆虫》这个电影拍的非常机智,不管是演员的选择,还是导演的把握都是非常到位,所以我们写的人看上去拍案叫好。

 陆建德:你还有散文集,中文基本上翻译完了,也有可能出版。我感兴趣的是似乎英国人特别喜欢历史,历史学家和小说家有相通之处,小说家能够用更栩栩如生的笔触把这个历史描绘出来。

 拜厄特:英美很多文学评论家他们在报纸上经常会写文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一部批判现实的杰出小说出来,他们这么样一个想法。但是作为我们来讲,我们批判现实的出发点是我们更好的去了解历史,了解历史以后能够通过历史更好地看到现在,我们写历史并不只是头脑里的幻想去写。当然我们也很喜欢这种历史虚无主义幻想的小说,但是我们写历史就是希望能够用严肃的眼光,从历史的角度去看待现在,我想这种对于批判现实小说的呼吁,英国也有,中国也有,但是我觉得从历史看现在这种角度不只是中国,英国同时对于中国也是适用的。

 陆建德:你写小说的时候你是先想到开头,现在先想到结尾?

 拜厄特:我多数的手法写起来就像一个螺旋循环一下,我看就像一个岛,从海洋重慢慢升起的感觉。比如写《占有》我先写出结尾,因为想用侦探小说的方式去写,所以从结尾倒推去前面的情节。但是别的小说先写开头,还不知道结尾怎么结呢。

 止庵:请问拜厄特女士,想听听你对于英国文学的看法。我们中国一直对英国文学很感兴趣,有很多作家的作品翻译成中文,包括刚才你提到的愤怒的青年他们也有很多书。我想谈谈拜厄特讲讲你对英国文学的看法,除了刚才提到的艾瑞斯莫都以外,你还有哪些比较喜欢的。特别我自己想问一个问题,你对沃尔夫怎么看。

 拜厄特:伍尔夫有一个作品书信集语汇非常粗糙,我对他的书不是很感冒,希望我原来没读过他的书。文学非常多样,每个人的创作风格各有所长,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而且英国的年轻作家有非常突出的一些人,作家和作家之间的差异很大,而且每个人作品之间差异也很大。你看到这个人可能得了布克奖,但是下一篇小说出来就不是这样,你很难去讲某一派作家怎么样,或者某一个作家有明显的创作风格,所以有时候做出版的人就糊涂了。

 止庵:你刚才提到有一种作品是启发人的思维、启发人的智慧。刚才提到默多克,也提到乔治·艾略特,这个系统里你觉得有哪些作家?

  拜厄特:罗伯特这个人很有意思,60年代教书,后来又去北非,然后又回来。他写过阿拉伯,写过北非的战争、伊莉亚半岛,而且他每次都能给他要表达的思想选择特别合适的文风和文体。

 《爱丽斯漫游仙境》这个作者也是每本书都不一样,每本书都非常不完美,他当时跟罗伯特在同一个学校教书,都能看得见,神神叨叨像一个白色女王就出来了,而且这个人写这本书特别好,叫《蓝色的花》,我觉得这本书是最好的。但是那个作家开始写作时间比较晚,到60岁才开始写,大家对他关注不够,大家关注他的时候也是他快要去世的时候。

 止庵:刚才你提到这位作家有五本书翻译成中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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