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默萨:我不了解我创作的人(3)
导语:角色是存在于真实和非真实之间的,是借助回忆创作出来的。我对这个主题很感兴趣,因为如果我去创造角色,角色便会渐渐有自己独立的那一面,他自己会开口说话。大家可能觉得我讲的是疯话,但是我是精神科医生,大家别担心,我的精神肯定没问题的

同时,在法国,推荐《谋杀的艺术》这本书时,遇到一个挺有意思的心理学家主持人。推介一开始我就说我还没了解克莱拉,我不理解她。这个主持人回应了我:你当然不理解她了,克莱拉是女人,我们男人是不理解女人的。我觉得他讲这句话蛮有意思的,从某种意思上来说,确实有时候你创造人物,但是你不理解他,不了解他,这不意味着这个人物我创造得好或者不好,这和这个人物的质量没多大关系。从我们内心中自己都无法探测的深处,他涌现出来了,然后就成为了书中的人物。   

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作家都会这样讲,所有作家也都不例外。有些人问我,我的古巴血统和精神科医生的生涯有没有影响我的文学创作。没有,尽管我生在古巴,但是整个生活都在西班牙,我小的时候便离开古巴了。尽管我以前是精神科医生,但是现在我不做了,所以说我今天讲的,尽管和精神病学相关,但是重点还是在我创造的人物。   

还有第三个问题,很多人都会问我。说这些人物可以开始不尊崇我们了,比如说这些人物可不可以反叛我们,我们创造了人物,我们刚开始没有想象到他会这样去做,但是这些主人公却反叛我们的意志。有一次在利马的一所大学里,有个学生举手问问题,他一下子让我惊住了,他说如果人物走出了你为他划定的局限,该怎么办?他讲这个问题,给人感觉很悲伤,这是一个心理学的问题。打个比方,比如说你女朋友抛弃你,你怎么办?你如何再让她对你有兴趣?怎么使她原谅你,不要再分手?它是个很美妙的问题,如果人一个人物,你已经限定了他,他走出这个限定怎么办?确实,这些是会发生的,我这样回答,我说祝贺你,因为要达到这个效果,就是写作的基础——有什么东西在你内心当中诞生,但是开始反叛你了,它们是从你身上诞生的东西,但是做了一些你不希望做的事情。 

在《洞穴》这本书有一个人物,他要吃毒药,毒药应该要有药效。我开始写的时候,认为这个药吃下去应该有效的。那是非常普通的一天,我坐下来,我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惊奇,我在我的电脑旁边坐下来。整个故事发展得很好,坏人给他吃了药,他把药吃下去了,我们等着,马上有药效了。我记得,我是这样看着这个电脑屏幕,我非常清晰地看到这个人物在看着我,告诉我,药吃下去没有效果。我非常吃惊,我们在等等看看怎么样,没效,吃下去药没效果。我没想会这样,我当时想的就是药要有药性,但是他觉得没效,他告诉了我,还朝我看着。那现在怎么办,药没有效,好像是怪我似的,我至少呆了一刻钟,突然间,我想如果个人物跳出了你自己的设想怎么办。这时候我开始了解,这就是你另外一种诠释事物的方式。如果药没有效的话,就会有各种各样超出预想的情况出现。我就想了,我做那个时候想了,他说没有效果的时候我就开始想了。我在那个时候开始想了,怎么办,我就开始把整个的线路朝另外的方向发展,我自己都给我们很多的surprise,我自己原先都不知道的。如果打比方,他吃了那个毒药有效果了,如果打个比方我跟他说不管,凭什么你说没效就没效,我就说你吃下去有效了。

但是那样的话,《洞穴》这本书不会达到这么好的效果,会成为一部平庸之作。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创造人物,但是我觉得要跟大家说,我们都会创造人物,大家正在、我也正在创造人物角色,大家出去的时候都会对我有一个不同的感觉,这个感觉可能是真实的,可能是假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完全可能,每个信息可能完全都是真的,但是并不知道大家对索莫萨的感觉,你们对我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我也是,也对大家的感觉不一样。最后一排的人我对你的感觉不深,但是我至少也有个感觉。打个比方,我们认识得多一点,我们完全会改变我们的想法,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作家,作者也好,读者也好,完全可能。这个应该说人就是自己创造自己,大家知道不知道,讲到犯罪,恐怖,独裁,都有一些基于虚无的想象。刽子手缺乏的想象,那些刽子手不会创造人物。非常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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