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善劝学生:多到校外走走(6)
导语:外面的世界可能和你书本当中的世界形成很大的反差,很大的张力,这不是很好吗?所以我建议他们,是不是可以试着去做一下,周末上街,到城里去。你就在校园里有意思吗?你就是学数学,何必要到上海来呢?既然这样,你不如上街去。这样的话,你可能就会看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我觉得这个就比较有意思,倒过来,也可能无意当中印证了你书本当中的阅读

 

 

我的意思是说,同样因为好奇,一个学科学的人,他怎么看这个事情。这里面当然会碰到一个大的问题,就是我们学科林立,而且壁垒越来越分明。有一些是装腔作势,但是绝大部分是因为他面对目标长期累计的结果。你刚刚所说的,一个人又是化学家,又是数学家,又艺术家的环境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所以你会犯很多很可笑的错误,但是怎么办呢?我也不知道。也许你可以安心躲在文学当中,因为没有一个绝对命令告诉你说应该怎么样才对。从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人是不是要懂得非常多。大数学家说,数学原理不会再进步了,要突破数学需要什么?一个是天才,一个是长寿。他说我又是天才,又很长寿,都没有突破。所以数学都很难突破了。当各个学科都说专业语言的时候,只有文学还再想办法去穿透。我现在依然在努力,我依然相信文学可以去突破。对这一点来讲,我始终觉得文学是我的世界,我只好相信他们所讲的,文学是唯一肯做这个事情的东西。我无法给你一个很鼓舞的回答,我只能把我的困惑说出来。

小宝:我也会看很多理工科的书。刚才你说,做百科全书式的人是不可能的,但是你不用划地为牢,有一些东西你需要去了解的时候就不妨去了解。我觉得你可以等,等到你生活给你一个提示的时候,你看这些东西反而有这样的动力。我自己有这个体会,有的时候我也会喜欢看看赌博的东西,但是赌博的东西会经常输掉的。后来我就通过这个事情,我突然发现,数学里面有一门学问就是从赌博里面来的,就是概率论。那个时候我就花了很大的功夫去看了一遍概率的知识。看了一次之后,我觉得对我的启发非常大,而且对我的人生观都改变很大。后来我写站在命运这一边,怎么讲,就是站在大概率事件这一边。任何事情其实都是概率,所以所谓的历史必然论,命令论,概率论可能是最重要的一种数学描述。你在里的生命里面也可以等,等到某一个时候对你的知识非常重要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有冲动去学习这个东西。在这个时候你不要划地为牢,说我是文科生,那个和化学有关,那个和生物有关,我就不去做。其实那个要去做粗浅的了解是非常容易的。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一个月可能就会对一门学科有最基本的了解。

陈子善:我建议你像宝爷学习,据我所知,宝业学了概率论之后,到澳门去赌博,每一次都大胜。

止庵:宝爷是年轻的时候上街打架,壮年的时候,去澳门赌博。

Q:作为一个非常喜欢看书的人,他怎么能把自己的生活去挤出一写时间来去正常的生活。我知道唐诺先生是不太有时间去做一些社会性的生活的事情的。上一次您来的时候,我也问过,有没有联系方式。您说您已经不会去接触网络、电脑这些现代性的科技化的东西。我觉得您是一个经审核书籍精神世界古典堡垒的堡主,您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我觉得您的这种生活方式是非常奢侈的生活方式,无论是时间上、空间上都是很奢侈的。您写的那些导读,完全和其他的作者是不一样的,我觉得是非常主观性的。在导读方面,即使是当下的,或者是独立的位置去做这个导读。但是到了五年、十年之后,我有你台版导读的所有书,我留给我的儿子去看的话,他是不是又要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去导读。因为您是在比现在当下更古老一些的方式去写的导读。等到我的下一代来看这些导读的时候,可能未必就是导读了。

唐诺:我我只是很单纯的,没有手机,没有我自己的电脑,我会用我女儿的电脑,因为我习惯用手书写,因为我不太敢改一些习惯,因为我没有时间去重新适应,我担心我的东西会流失掉。这个时代有一些事情你不去做,你就像一个倒行逆施的人。这是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说我保守,我是个不太保守的人,我是刚刚从工作岗位退休下来,我之前还是有正当的职业的。并不是一直过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完全是取舍的问题,并没有说标示某种价值。这完全是一个计算的结果,这是我获得最大利益的做法。因为每个人对未来的预期不同,可能大家有更多的危机感,他就需要储备更多未来的粮食。我会觉得说,比如说你为了防备1%的风险,你要花那么大的力量。所以我说不要这样。我常常和我朋友说,没有关系,我穷一点,反正你很富有,将来我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借钱的,他也答应了。所以我进入到这样的书写方式。我想这是一个人找寻他生活最适的方式而已。现在台湾的年轻人,有一个他们要积极完成的口号就是我们的时代。

我们的时代就是不包括你们这些人的意思。他们对当下有一个诠释,当下你可能必须要在网络上挂着,你要打电玩,你要有iphone,要有ipad,才承认你是当下的,是这样的吗?确实我们不了解当下,如果说你不了解未来。因为有一个有意义的事情发展的时间,常常超过我们的寿命。你想到未来,很不容易知道现在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并没有完成。所以我们理解的只是过去做的什么,发生过什么,当下不是薄薄的一层时间,我们所说的当下的存在,是一个巨大的划时层。   

有一些是3000年的,有一些是100年的,有一些是一天的,每一个时间都不一样。我刚刚提到的当下,我解释一下,我不希望得到这么单薄的诠释。至于说推理导读,有一点,因为这和我阅读关系有关,一个是和作品有关。做推理的导读,第一个是不能透露情节。另外一种方式是会揭示推理的框架。我觉得资料是最无聊的。为了避开这两个,我采取另外一种书写方法,他里面透露了一个很私密的东西,那不是说自恋,而是在于说,我始终对推理没有绝对的信心,我不会觉得因为做推理,所以最好的东西都在这里。相反的,因为我自己知道我的来历和我喜欢的东西,所以我会想做另外一件事情。当然我在谈波洛克的时候,我会希望借用波洛克,如果说你喜欢波洛克的话,我会告诉你,还有比波洛克的小说更好小说,你要不要看。所以我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很希望视野能够被打开,也许失败。但是这是我很大的寄托。我做了推理小说,不会告诉你说其他都不用看,最好的东西在这里。相反推理小说有它的极限,你既然花了时间看推理小说,作为一个工作者,我有一些道德责任,告诉你,哪里还有更好的。当这个工作做到一定程度了,对推理我就不再进一步发言了。因为接下来的东西已经有很多人关心和在意了。就好象后来我不写这种文章一样,很多人不相信我不再写推理了,我真的不再写推理了。只是说以前有一些欠债还没有完成的,这个工作现在大概已经做完了,我已经离开了。我一直希望消灭这些书,但是已经出版了就没有权利消灭,如果说各位在之后一两年不幸又看到这个书出来,大家不要管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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