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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草:以生态修复驱动绿色产业

2014-07-28 11:14

 

萱化/文

二十年前,王召明只是一个从草原来到城市的年轻大学生,迫于生计每天蹬三轮车卖花。如今,他怀揣着一个草原生态产业王国的梦想,重新回归家乡,从种草驯草开始,一步步修复着他心目中最初的那片绿色。

王召明1969年出生在内蒙古巴彦淖尔市的乌拉特中旗,一个国营牧场的牧民家庭,现在的身份是内蒙古和信园蒙草抗旱绿化股份有限公司(下称“蒙草”)的董事长,同时也是中国畜牧业协会草业分会会长。与草结缘几十年,如今执掌着上市公司的王召明对草原的认识,早已不再是当初那幅“天苍苍野茫茫”的浪漫图景。

他知道,中国虽然有近四亿公顷的草原,但中度和重度退化的草原面积占到了三分之一以上。干涸的湖泊、退化的草原也是导致雾霾频发、沙尘肆虐等极端天气的重要原因之一。

另一件让他感到痛心的事,是很多退化的草原不见草、不产草,城市里却大量培植各种奇花异草,高价进口国外草坪,尤其在干旱半干旱的北方地区,最终不仅后期维护费用居高不下,而且严重浪费水资源。身为一个在草原上长大的人,王召明对水的特殊情感,对干旱的天生恐惧,是生活在城里的人无法理解的。

这种朴素的自然情怀驱动着王召明从城市回到草原,由当初那个做绿化生意的卖花青年,逐渐成为一名草原生态修复和草业复兴的践行者。

不过,刚刚起步的王召明明白,要改变草原,首先得有草,但草从哪里来?在这个基本问题上,一开始,他也走过弯路。

那是在新世纪初,王召明的事业刚刚从庭院式的绿化发展起来,并从庭院走向广场,从市区走向城边,按照他的说法,当时也搞了不少草坪,引进不少树种,绿化的效果是出来了。但王召明很快发现,这个路子有问题:绿化成本过高,养护费用过贵,不适合中国国情。

王召明认为需要转换观念,放弃那些高成本高费用的“贵族草”、“贵族树”,立足内蒙古实际,在节水耐旱上做文章,最终他找到了一条把野生草驯化的新路。说起这段历史,王召明还讲了一个故事。

野生驯化:一条中国特色的生态修复之路

2005年前后,王召明在一次野外调查时发现:一场大旱之后,好多植物旱死了,但总会有一些存活下来,这些存活下的品种就是耐旱的。另外,那些在常年干旱的赛罕塔拉、阿左阿右存活的品种,也都是耐旱的,它们是经过多少年生死考验顽强地生存下来的,实践证明是最适合在干旱地区生长的,也是大自然帮人类选育的。

“因此,我们就把这些品种采集回来,在研发基地进行长期的引种、驯化,然后运用到生态环境建设、生态恢复当中去。”王召明说。

野生驯化这个思路,后来被证明是改变蒙草发展历程一次质的飞跃。作为一家草业公司的创始人,王召明第一次发现自己正在从事的工作,与整个中国的生态建设如此息息相关,生态修复和环境治理成为后来他着力攻关的方向。为此,蒙草相继投资建立了抗旱植物研究院、荒漠地区生态研究所、盐碱地改良研究所和草原生态研究院等一大批科研机构,通过驯化本土植物进行生态环境修复。

2012年开始的敕勒川草原修复项目,便是这一思路的经典案例。诗歌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敕勒川草原,自上世纪以来不断退化,风沙肆虐,令很多人对草原持悲观态度,认为那种美丽景色只能存在于传说之中,修复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种观点让王召明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在修复之前,他组织各领域专家进行了土壤、温度、降水、植被等多项前期调研,并相应设计了一整套修复设计方案,以适应典型性草原生长的禾草类作为草场重建的基础,辅以适宜当地生长的宿根地被组合,希望最大限度再现原生态草原的视觉效果。

修复持续了一年多,从几幅相同场景的对比照片可以清楚地看到,原本沙石裸露的碎石滩不见了,万亩草原重新焕发生机,这让很多人觉得,他们做到了,而且是不可思议地做到了。事实上,最终铺满敕勒川万亩草原的那些植被,很多都是蒙草引种驯化的抗旱植物。到目前为止,蒙草成功引种驯化的野生乡土植物达到160多种。

2014年1月28日,隆冬时节的内蒙古大草原,位于和林格尔盛乐园区的蒙草公司研发中心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
习近平对敕勒川修复前后对比的照片表示出浓厚兴趣,但他更感兴趣的,是什么力量改变了当地面貌。

在种质资源标本室和育苗温室,习近平听王召明讲解了草原、荒漠、盐碱地等不同类型地区的代表植物,诸如芨芨草、长青石竹、披碱草等。期间,记者扛着的摄像机不小心把标本架碰了一下,习近平赶紧说:“慢点慢点,别碰坏了,这可都是宝贝。”

当习近平走出温室时,尽管是寒冬腊月,温室外的地里仍有一些植物露出这个季节罕见的绿意,这就是四季常绿的长青石竹。即使在零下26度的冰雪覆盖下,石竹依然能保持面目不改,这是野生草顽强生命力的最佳体现,也是当初令王召明着迷的“野生驯化”这条路其魔力所在。

实际上,在蒙草的后花园——种质户外试验田里,这样的“宝贝”正在成批量繁衍和培育,一块块木质标示牌点明了这些植物的来历、特性和改良过程:北景天、三七景天这些抗旱品种可以用来保持水土;披碱草能在盐碱地扎根,有着超强的环境适应力;芨芨草则在沙化严重的地区仍能生长。

王召明直到现在仍清楚地记得习近平总书记临走前的那番话。习近平谈到绿色低碳和科学发展观,关键是要有可实现的途径、平台和手段,还要做成本核算,靠奇花异草和外来引进,是不可持续和不适宜的,最终需要走符合自然规律和国情地情的路,找一些当地适合的品种,自我开发,然后推广。

“我们从事的产业其实并不神秘,就是把最合适在干旱半干旱地区生长的植物驯化出来,大规模的推广应用到生态修复、园林绿化和生态牧场以及牧草种业上去。”王召明表示。

经过这一番脱胎换骨,即便是顺手重拾此前园林绿化的旧行当,王召明也能比以前做得更好。比如,通过引入抗旱植物,园林绿化可以比传统方式节水80%,这是一份意外的收获。受此启发,王召明觉得蒙草的产业化前景将十分广阔。

产业联盟:市场驱动绿色大业
    “如果生态修复,把人都赶走了,这不是真正的修复。”这是王召明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笃信佛教的他相信万物平等,所有生物在生态系统中都应该有它自己的位置,人、草、畜、水、土、气,谁也替代不了谁。

他不相信那套“保护环境和经济发展水火不容”的论调,生于牧民家庭的他,更是特别不认同“牧民过度放牧是导致草原退化的主要原因”这种观点。

在他看来,建设新牧区、实现牧区现代化,没有人不行,光有一种行业和身份的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