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某种程度上艺术是桑拿(6)
导语:某种程度它(艺术)就是一个桑拿,就像我们想去出汗,到蒸汽室里面出汗,然后跳到冷水池收缩,它起不到大作用。我认为艺术本身就是没有力量的东西,没有什么太了不起的东西。

 

 

下面留一点时间给大家跟台上嘉宾互动,下面大家可以提一些问题。

Q:汪建伟老师,你刚刚讲到美学与政治是不可分离的,我能不能理解为艺术和这种抵抗是鱼水不可分离的关系,如果可以这样理解的话,如果说艺术是源自于这样的抵抗,刚才顾铮老师也提到过,抵抗会不会使艺术趋于肤浅。对于某种事物的抵抗强化了这个事物的合法性,那会不会刻意的规避,对于艺术来说是有意义的吗?能够说是一种美术和政治的结合吗?
    汪建伟:你这个问题非常的专业。其实我觉得今天你的问题,就是中国当代艺术,来自我自己所遇到的问题。我们长期接受的一种教育是艺术是斗争的工具,那么我就觉得,包括我们所有的教育都在强化这样一种功能,就是艺术永远不能从工具的奴役当中解放出来,我说的政治,包括我们让艺术从工具的奴隶制这种地位解放出来。那么我要谈另外一个事情,就是事件,这个是当代艺术很重要的概念,他不再是一个媒介,它不是说观众通过艺术去了解了艺术家,艺术家通过艺术品展示了这个社会或者反映了这个社会问题,事件是属于所有人在这样的时刻和场所都能够知道和感受到这个东西。所以说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政治和语言艺术之间的间离,制造这个间离是古典主义意义上的艺术,因为它会强化两个东西的神话,这是第一。       

第二关于抵抗,你刚刚谈到另外一个方向,就是除了要规避强化你的敌人合法性以外,你不抵抗是否就变得那个东西也同样合法,实际上我觉得这就是因为把抵抗和行为摘出来。我为什么要举刚刚那个艺术家的例子,你可以从这个例子里面分辨出来这个艺术家的语言在哪吗?比如你觉得这个作品是装置还是行为、影像?首先否定了一切可以用艺术现存的材料去分解这个作品的可能。另外,你认为它是在表明一个政治态度,还是在反映民众的疾苦?还是一个艺术家把自己自觉的社会身份和艺术家身份统一起来,你也很难摘得出来。所以我个人认为,一个真正好的,我认为正确的当代艺术,它就是在这个时刻发生,就像我这次做的一个方案,在一个商场里面,它成为一个艺术家展示自己作品的地方,我看了图和现场,我发觉有一个柱子,我认为这个柱子只能看不能用,我的这个作品名字就是叫做《财产》,在这个商场买一件作品,买一辆自行车,用这个商场全部的锁,把它锁在这个柱子上,就是我认为让你的行动和行为直接发生在一个是所有人都能够处于这样一个时间的时刻。所以当代艺术应该是没有媒体,这个媒体不是传统所说的报道,而是必须马上不通过转意和言外之意直接产生关联,当代艺术就是言外之意太多,后面有5千年的文化,言外之意是当下不承担,我觉得我说的真正政治态度是你必须对当下承担,而且限制你的言外之意,我觉得这个就是政治和当代艺术完全不可能分开的。这是我的态度。谢谢!

Q:在刚刚的谈话当中提到中国这样一个审查制度的问题,老师用到形容词,包括原始、相对简单,可以说相对所谓的西方这样一个审查制度,费老师没有引申下去,关于西方的审查制度,帮我们介绍一下,或者它的成熟这一块到底是如何体现的?

费大为:我也说不好,我举个例子,前年有一个艺术家,他是一个混血儿,我忘记名字是什么了,在巴黎美院读书,他的一个作品是在美院旁边的楼上挂几面白色的旗帜,每个旗帜上面写法语字,是从萨科奇的讲话里面引出来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其实这是右派的说法。倾向于社会党派的,要均贫富,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所以他的旗帜上,把更多的工作,挣得更多分成两个旗帜,更少的工作挣得更少也有两个旗帜,一共四面旗帜,当它错开排列以后,很可能被看成工作更少挣得更多,工作更多挣得越少,一下子把他的资本主义所谓右派的观念里面的资本主义的本质给揭露出来了。这个作品当时就被警察来撤掉了,法国的文化部立刻发通告给公安部,说必须要把它挂回去,这就形成一个新闻热点最后还是挂回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有可能作品被撤掉,王永平的作品就是里面有动物保护协会的抗议,所以在蓬皮杜展出的时候,他的作品有很多虫子跟虫子打架,这个作品在蓬皮杜很大的一个国际大展里面,被因为动物保护协会在门口抗议,然后还告到法庭,蓬皮杜艺术中心它要跟动物保护协会打官司,结果打败了,只能把这个作品撤掉,这也是一种审查,蓬皮杜的老馆长不甘心,虽然他离开了蓬皮杜,他认为这个作品必须要展出,所以在巴黎另外一个展馆展出了,王永平的作品手续不齐全,我这次做展,我甚至要做同样的作品,看这个动物保护协会来不来打官司,他把作为的手续都办了,手续里面有一个有趣的细节,法国的法律,这种虫子和虫子有互相残杀,在一个作品里面,有些是不可以的,有些是可以的,凡是外国的虫子跟外国的虫子残杀是没有关系的,法国的虫子和法国的虫子打是不可以的,所以这个展出的东西全部都是外国品种,外国动物跟外国动物在里面打架,然后这个手续就办下来了,展览开了,动物保护协会他们也来调查了一下,没有敢打官司。每个国家的法律都不一样,有很多作品就被撤掉了,我认为这是一个表面的东西,我认为西方整个体制化,对于艺术的操纵是更加的内向化,而不是外在的敌人,它是从里面来腐蚀艺术,让艺术从内部、中心烂掉,变成一个商业的没有精神、没有思想性的傀儡,让所谓的自我审查符合商业的标准,符合其他的一些所谓的成功模式,所谓的市场,所谓的一些跟艺术创作本身的创作无关的规律来做事情。我觉得这是一个更大更隐蔽的一个审查系统。当然我说的肯定也是不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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