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艺术史的差异:《詹森艺术史》的翻译工作
导语:朱青生: 西方艺术史心里其实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关于艺术的历史,就是在历史上出了哪些艺术,然后根据历史的时间顺序,把它排出来,展现出来,第二个更重要,就是透过艺术研究历史,艺术就变成一个形象物,它就变成一个形象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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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森艺术史》

                                                 作者: H·W 詹森、A·F 詹森 等               

                                                      艺术史组合翻译小组 译      
                                                          出版社: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朱青生 主讲

    朱青生:当时八十年代的时候,其中20世纪文库中间有一本书就是这本书。这本书没有翻出来,为什么呢?因为这本书跟其它所有的书比起来图太多,当时就拖下来了,一拖就拖到1989年,后来的故事就很漫长了。我在这个书后面,发表了一个译后记,我对译后记从写成到发表又过了10年,这10年前这个书就可以出,但是后来又没出成,故事很多。

    但是我们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想法,当时这个可能是以我们这群人为代表,我们当时觉得翻译这个事情是一个整体的文化工程,所以需要一帮人来做,要做这样的东西,就是要把在汉语之外的人类的知识,用系统的把它译成中文,然后让我们国家的文化,让汉语承载的知识得以成长,这就是当时我们的想法。

    我们说今天翻译一本书,已经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但是如果要翻译一个对我们来说相对发达的一个知识系统,翻译过来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做得到。怎么办呢?所以我们就要来练习做一个方法,这个方法可以结构性的把大量的非汉语的知识迅速的转成汉语,这个就是我们当时的设计。1984年到1986年就在做这个事,这个事就和李泽厚先生的做法,正好构成了一个对比。

    那么这个方法是怎么样来描述呢?就是既要能够大规模的像翻译类书一样的来转移知识,或者转译知识,同时又要保证它的知识转译中,要达到基本准确,没有一般性的错误,重大的学术的问题有待探讨,但是一般性的错误不能有,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矛盾,你既要译得多、译得快,又不能出错,于是这本书,所有的工作都在探索这个方法怎么能够实现。怎么能够实现呢?简单的说,就是一个方法叫组合译法,所以我们这个书上没有译者的名字。为什么没有呢?因为29年来,大概有50个人参加这个工作,如果把名字都写上来这个书有一半都要写人的名字。中间从头到尾,从第一次就开始做,一直到这个书出来,一直在做的人,最后那就是我。我们有很多第一次参加工作的人,比如有一个人叫秦亚卿,后来过了很多年很多年才知道,他成了外交学院的党委书记,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已经当了一个学院的党委书记。

    还有一个人叫汪月近,他是哈佛大学很有名的教授,他们这些人都在后来的日子里,用忧伤的话来叫犹如星散,就像星星一样的散,但是他们一样也从积极的方面来说,也灿若群星,但是星光已经照耀不到这样一个具体的事情上了,这个事情我们还在继续的实验着。所以后来差不多18年的工作,就是在北大系统中间来推进,就是我们有一个视觉与图象研究中心的世界艺术部,不间断的在实验着组合译法怎么能让它完成。怎么完成呢?两个办法,第一就是我们要在翻译的过程中,有一个非常完整的术语表,这个术语表里面包括对于重要的术语怎么翻译;第二就是对于各种名词应该怎么规范,实际上是两个意思。

    对于规范,我们有11个规范的表格,比如说度量衡,很多人看到翻译的书,经常会遇到一个词,叫做多少多少英尺对吧?但是其实一般的读者来说,他一说到英尺的时候,没有概念,不知道比如20英尺是多大,他没有这个概念,你要告诉他是4米5就有这个概念,我们就要把这样的事情,非常精密和严格的规范,诸如此类。

    那么这个术语呢就难了,因为这个术语是个大问题,实际上我们今天某种程度上,对于知识的规范,实际上就是对于术语的建造。术语除了有它确切的意思之外,最难的是要在术语与术语之间,建造一个边界,并且这个边界互相之间要有一个结构关系,就是他们互相之间能够建造立意,这是学术中间最难的。我们在大学里面跟哲学系的教授,我们经常讨论的问题就是如何来建造术语的问题,而汉语的术语,是我们今天学术发展的瓶颈,也就是说我们汉语中间使用语言,没有经过一次现代性批判。什么叫现代性批判,就是我们今天的语言,很多从外语翻译过来,翻译的时候用中文,但是翻译以后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来是什么意思,今天我们这么用,和我们另外的一种用法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大家一听就知道这个是个大问题。

    艺术只不过是艺术史上的学科,牵扯面特别广,所以各种术语都会碰到。那么我们所以就借助艺术史来对术语表进行一种建构。建构了以后,我们在翻译的过程中间,就是有学外语的专家和学专业的专家,他们就是组合起来。比如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只是举例,但事实上不是这么简单,也不是这么武断。比如说第一段是学外语的译的,第二段就是一个学美术史的人译。他们译过了以后,第三段还是个学外语的译的。然后校对的时候,然后学艺术史的就会校他的第一段,然后第二位学外语的校他的第二段,顺着这样,一般校了三遍,就把它校出来了,这是一般的方法。

    那么这个时候在翻译的过程中间,所有的术语都不译,最后被替代进去,这样它就会前后保持一致,而且它会在术语上,不会因为个人理解的差异,产生问题,如果一旦译者发现它的译法和术语之间有差异的话,他就会提出来,我们就会来讨论这些语言应该怎么办。而我们的术语是怎么构成的呢?所以我们每一个翻译的术语,都必须经过四次切块的工作。第一次就是它的英语是哪个词,对照起来。第二个要找这个英语的词,是否原来是从德语来的,还是从意大利语来的,就是它的原文是什么。第三个就是找它的拉丁语、希腊语或者希伯来语是什么。第四看我们所使用的汉语,这个汉语的中文的字的原意是什么,并且在历史上的变动是什么。然后每个术语都经过四个批判之后,才能够变成一个条,然后放在术语表里边,以备替代,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工作的第二部分,因为我们每个词都不是我们这么说就这么做的,在历史上很多人做过了,我们要把别人怎么做的,我们为什么用这个词,或者我们为什么不用这个词,还要在备注中间说明,这样这个术语就有了一个表格。那么就是这个工作,做术语表,建立组合译法,就是我们做这本书工作的重点,所以这本书应该说书本身译文不怎么好,我自己觉得不太好,但是我们所做的工作,我们所做的方法非常好,虽然目前还只是刚看到一本书,但是它所开辟的以后对于汉语的知识的吸收,这种一个制度,它是一个制度,一个工程的方法,是一个方法论的方法。

另外还有对术语的建构,从而建造了汉语中间如何准确使用语言,来制造自己的思维的精密和知识的增长,知识的增产极为有用,所以我觉得这本书主要的贡献是方法上的贡献。至于这本书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年,毕竟这么多人下工夫来做,我想可能要比同类的书相对来说准确一点,这点我们也可以来做一个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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